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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的神话与现实

华盛顿——

穆巴拉克一直被认为是中东地区地位最稳固的领导人,但最近却被驱逐出了埃及。卡扎菲上校在利比亚的日子也快走到了头。而阿拉伯世界的动荡似乎还没有完。反对者已经颠覆了突尼斯和埃及政府,不满情绪在其他阿拉伯国家也在蔓延。

阿拉伯世界的动荡让大多数人——不管他是不是阿拉伯人——目瞪口呆,并且至少颠覆了五大阿拉伯世界的传统观点。

阿拉伯人从不上街游行。在埃及和突尼斯动荡爆发之前,许多人认为没有实质性的迫切政治改革需要,那些呼吁变革的人根本不理解公众情绪——事态并没有持异见者所描述的那样严重。这样的想法让阿拉伯政府相信国民不会进行大规模示威或是要求变革,认为迅速改革只会有损于国家利益。

显然,这一主张根本站不住脚。没有人预测到埃及和突尼斯所发生的事情,这表明没有那个阿拉伯国家能够独善其身。政府不可能永远拖下去,它们已经耗不起了,不再能够利用公众沉默的神话来避免推行安抚潜在不满情绪的必要改革了。

经济自由化应该先于政治改革。阿拉伯政府以及许多西方人士宣称私有化和其他经济改革应该比政治变革更加优先。但是,虽说民以食为天,填饱了肚子才会要求自由,但阿拉伯世界的经济自由化是缺乏监督和制衡的自由化,因此既没有带来面包,也没有带来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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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私有化和其他经济改革努力的好处绝大部分落入了政治和商业精英的腰包。结果,阿拉伯人民痛恨经济自由化和全球化。现在,显而易见的一点是经济改革必须伴随政治改革,惟其如此,才能建立审查机制,以杜绝滥用职权和确保人人都能获益。虽说政府马上就明白了人民所抗议的主要是高物价和高失业,但让阿拉伯世界的不满情绪迅速发展成燎原之势的却是治理弊端。

为了防止伊斯兰主义者攫取权力,必须采取封闭体制。西方总是担心民主会给伊斯兰主义者打开控制阿拉伯世界之门,这一担忧被阿拉伯权力人物用来作为维持封闭政治体制的理由。但伊斯兰主义者在埃及和突尼斯的势力并不大,而且在如今的新政府中也不会担当领导者有机会——尽管他们是阿拉伯社会的一大重要组成部分,也应该在新政府中占据一席之地。

因此,说永续专制统治体制的唯一可行替代方案是伊斯兰主义,这纯属无稽之谈。显然,促使人民走上街头的原因是腐败、对法制赤裸裸的践踏,以及统治者的独断专行。如今,一个建立多元化体制的机会摆在了阿拉伯世界面前,这一体制不仅将包括伊斯兰主义者,其他党派和政见也将占有一席之地。

民主就是投票权。没有人会被这一说法继续糊弄了。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阿拉伯政府所凭借的是有缺陷的法律和选举——在阿拉伯世界中,要产生强势的议会和真正的变革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在埃及和突尼斯等国,政府和议会之类根本不得民心。阿拉伯国家的民主只是一层画皮,用来糊弄本国公民和外国观察者,从而减轻现行体制推行真正改革的压力。

但阿拉伯公众已经不会再忍受这一现状了。人民不会在满足于经济口号和换汤不换药的治理变革了;他们所要求的是真正的变革,让自己的祖国走上通往民主的康庄大道的变革。

国际社会根本起不了作用。诚然,改革的火种必然产生于内部,但美国和其他国际社会虽然当不了推动者,却仍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奥巴马总统废除了许多布什政府推出的被视为意在推进阿拉伯国家民主的政策。但随之而来的对民主化事宜的噤声尽管显然不是过去近年来阿拉伯世界改革进程停滞的原因,也必定起到了雪上加霜的作用。

美国和西方可以与阿拉伯国家一起讨论如何推行政治改革以使阿拉伯世界更开放,让更多的人得以分享权力。西方应该对这一点当仁不让,如果盟友在民众革命中失势,至少对西方的利益不会有任何好处。

如今吸引着全世界眼球的事件已将阿拉伯世界的主要神话击得粉碎。现在,这里的人民需要开始渐进、持续和认真的政治改革。新的阿拉伯时代就要来临了,当此之际,阿拉伯人民必须自己亲手建设新的开放政治体制,从而消除危机升级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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