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less people in England Barcroft Media/Getty Images

反对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的控诉

牛津—自由市场资本主义正在受到审判。工党领袖杰里米·科尔宾(Jeremy Corbyn)指责新自由主义要为越来越多的人无家可归、儿童陷入贫困以及工资跌落到生存线以下负责。保守党首相梅为此做出反驳,认为开放、创新的自由市场经济拥有巨大潜力。类似的“控辩”正在全世界展开。

仅仅四分之一个世纪之前,关于经济制度的争论——国家管理的社会主义还是自由民主和资本主义——似乎已经尘埃落定。苏联解体让它板上钉钉——表面上看是如此。

此后,中国的崛起证明了国家领导战略总是会失败的看法是错误的,而全球金融危机则暴露了监管不充分的市场的缺陷。2017年,高速增长经济体(埃塞俄比亚、乌兹别克斯坦、尼泊尔、印度、坦桑尼亚、吉布提、老挝、柬埔寨、缅甸和菲律宾)几乎没有一个是自由市场。而许多自由市场经济体遭遇了经济减速和不平等性的迅速加剧。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政客不再用经济增长和全球化的收益来为自由市场资本主义辩护。他们转而聚焦于个体机会。比如,梅称赞自由市场制度降低了婴儿死亡率,提高了寿命预期,减少了绝对贫困,刺激了可支配收入,扩大了教育普及,大大抑制了文盲率。

但这些论据与事实并不相符。从分娩死亡率开始。世界绝大部分地区,在让分娩变得更加安全方面都取得了巨大进步。1999—2015年间,阿尔巴尼亚分娩死亡率从每100,000例分娩死亡29.3人下降到9.6人。国家领导型增长的模范中国的这一比率从114.2下降到17.7。

与此同时,自由市场民主的灯塔美国的这一比例呈现出相反的趋势,每100,000例分娩死亡率实际有所上升,从1990年的16.9变为2015年的26.4。同样令人震惊的是,美国中等年龄白人(非西班牙裔)男女的发病率和死亡率在1999—2013年间呈现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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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市场政策“大大抑制文盲率”的说法也同样具有误导性。在英国,大约15%的成年人(510万人)仍为“半文盲”,即识字水平不高于11岁孩童的期望值。苏格兰的最新调查表明,识字率呈现出下降,该国13—14岁年龄段群体只有不到一半写作表现良好。事实上,如果你用谷歌搜索“成功的识字运动”,那么在你的屏幕上列出的识字率进步巨大的国家是古巴——它绝对不属于自由市场制度。

梅雄辩地说出了保守党的立场,认为自由市场经济在正确的规则和监管之下运行,它是人类集体进步的最佳代表。如果这一论断正确,那么唯一合乎逻辑的结果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做错事。

那么,应该怎么做来进行纠正?不同政治立场的党派所提出的实际的方案几乎完美一致。事实上,尽管他们表现得怒发冲冠,其实在这方面,左派和右派的区别可以说已经完全崩塌了。

在英国,第一项建议是确保整个经济的投资和增长,而这需要政府干预。科尔宾提出成立一个国家投资银行和转移基金来动员公共投资、创造财富和优质工作岗位。梅则建议采取产业战略推动“全国增长”,以助“将出色的地方领域变成全国出口冠军。”

其次,私人部门领导层必须有所改变,以防止短期思维、避税和其他形式的机会主义和中饱私囊。在这方面,科尔宾注重公司董事会的问责情况,而梅要求给予工人和股东更大的话语权影响企业决策和确保最大的公司有长期思维的激励。

第三项纠正措施是改善员工薪酬和工作条件。在英国,即便经济有所增长,工资也一直在下降——从2007年到2014年下降了10%。科尔宾承诺要采取行动阻止雇主降薪和降低工作条件。梅则说“所有工作都应该是公平体面的,有发展和实现的空间。”两人都表示要改善在职培训和技术教育。

第四,英国政府必须解决公共住房危机。在20世纪50和60年代,平均每年都要建造300,000间左右的房屋;如今还不到这一数字的一半。科尔宾建议重新评估社会住房、租金控制和房屋改造。梅则宣布成立一个20亿英镑的激进来构建更多公屋。

最后,英国需要更有效的规则和监管以确保私有化的公用事业能提供更廉价、更可持续的服务。科尔宾指责公司给股东发放大量红利,而与此同时,基础设施日益破败,服务日益恶化,公司纳税也少得可怜。梅承诺要结束“能源价格过高”。

20世纪80年代由撒切尔夫人和里根建立的正统——在经历了十年的政府挥霍和不断臃肿之后,开始国退民进——正是罪魁。新的共识正在产生:需要更积极、更有效的政府来刺激增长、扩大机会。但对于政府能否获得恢复辩方名誉的工具和支持,陪审团还没有做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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