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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没有和平就没有民主

马德里—内塔尼亚胡赢得了第五个以色列总理任期(也是连续第四个),即将超过以色列开国元勋本古里安,成为以色列就任时间最长的领导人。但内塔尼亚胡的以色列无法与本古里安相提并论,后者努力将以色列的犹太性质与民主结合起来。哈特利(L. P. Hartley)在《传信人》(The Go-Between)的开头写到:“过去是一个被遗忘的国度:他们做事风格不一样。”

以色列的犹太性被强化,而其民主被损害,内塔尼亚胡的连任可能为它敲响丧钟。他已经表态准备吞并存在非法犹太人定居点的约旦河西岸,而他的一些盟友甚至想更进一步,将整片西安划归以色列的绝对控制范围。

无论如何,两国方案的前景日益渺茫,人口现实意味着以色列要想保护其犹太身份,唯有通过牺牲民主实现。内塔尼亚胡的选举更是坐实了这一点,他的利库德党在阿拉伯社区投票站安装摄像头,这遭致恐吓选民的指控。认为内塔尼亚胡的策略仅仅是选举伎俩实在过于天真:很多理由表明,他在即将开始的新任期不会有所收敛。

内塔尼亚胡日益强硬的政策属于国际关系学者所谓的“安全困境”症候,即一国最大化其安全的措施常常导致不安全加剧。吞并约旦河西岸部分或全部,以色列将毫无必要地挑起与巴勒斯坦以及其阿拉伯邻国的紧张,最终危害其地区地位。尽管如此,扩张主义基调已经深入以色列社会,令它陷入了一个陷阱,而这个陷阱的挖掘者则是某些能够从冲突永久化中获益的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集团。

内塔尼亚胡深陷多宗腐败指控,他将选举界定为对其公开宽恕的全民公决。尽管很快就可能被起诉,但他将被允许留任。与此同时,他的右翼盟友们可能会默许授予他豁免权的立法手段,只要他兑现吞并计划。在这里,我们看到以色列民主衰败的两条线索——领土扩张和对行政部门制衡削弱——是紧密相关的。结论显而易见:没有与巴勒斯坦的和平,就不会有以色列的民主。

内塔尼亚胡没有国内激励去改变路线,因此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国际社会能向其政府施加压力。但在这个日益由“强人”主导的世界——所谓强人,就是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补偿他们的不足的弱者——内塔尼亚胡有可能获得通行证。因此,他不厌其烦地与反自由主义的支持者套近乎,比如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尽管欧尔班采取反犹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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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内塔尼亚胡来说,没有哪个国内外盟友像美国总统特朗普那么宝贵。特朗普将美国驻以色列大使馆迁往耶路撒冷,可谓为了内塔尼亚胡的连任鞠躬尽瘁。首先,他承认以色列对戈兰高地的主权,接着又将伊朗革命卫队列为恐怖组织——美国从未给其他国家的武装力量贴上这一标签。内塔尼亚胡在白宫出现过一次——他的红领带与特朗普交相辉映——正式接受第一份大礼,也不失时机地邀功后一举动。

特朗普在戈兰高地问题上的决定可能成为非常危险的先例。以色列在1967年的六日战争中,从叙利亚手中夺得这片土地,接着在1981年正式吞并了它,两次都视联合国安理会一致决议为无物。尽管美国44次阻止联合国谴责以色列,但对这些决议它没有行使否决权,因为武力吞并领土的合法化被认为是一条红线。特朗普治下的美国不再如此,他不但给内塔尼亚胡亮了绿灯,也为偏好原始实力政治甚于国际法的所有“强人”打开了方便之门。

目前,毫无疑问,不论特朗普的女婿贾雷德·库什纳(Jared Kushner)提出什么和平计划,最后都是死路一条。特朗普政府在联合以色列和某些阿拉伯国家——主要是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反对伊朗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但它完全忽视了巴勒斯坦。当然,现在辅佐特朗普的对反伊朗“鹰派”而言,巴勒斯坦问题显然只是癣疥之疾。他们认为该冲突无关紧要,希望一直如此。

几十年的互相争夺和冲突给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造成了巨大的代价(特别是后者),心理上和经济上都是如此。如今,就连国际社会也日益陷入分裂,失去了方向。进展全无的局面很容易产生悲观和冷漠——将两国方案束之高阁。

但如我的密友阿莫斯·奥兹(Amos Oz)在他去世前夕所说,很有可能,在以色列出生的人长大后会认识到美国总统杜鲁门的领导思想:“让人去做他们不想做的事并喜欢这样的能力”。当这一天到来时,我们都必须准备好把握机会。这意味着那些仍然梦想着以色列国和巴勒斯坦国各占一边,和平共处的人必须努力保持希望之火——如今比任何时候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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